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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爬上山头,夜晚悄然来临。
拿起封面写着“日记”两个大字的笔记本翻看了起来,一张纸片从中掉落,Irene把它捡了起来,却发现那是一页十二年前的日历,和笔记本一样已经泛了黄。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两个日子,两个圈旁边分别写着一个“裴”字和一个“孙”字。
Irene嘲讽地笑了笑:原来他还有把自己所害之人的死亡日期记下来的习惯。看到那个“孙”字,她陷入沉思......
“反正也是他害死的人,我不需要知道那是谁。”Irene把日历重新加入日记本。开始翻看起了笔记本,刚刚翻开扉页,一阵敲门声传来:
“Irene,在吗?”
是孙胜完的声音。Irene迅速合上了日记本,放在床垫下,去开了门,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,引入眼帘的是孙胜完苍白的脸色。
“你......没事吧?”
孙胜完强撑着笑了笑::“没事,你睡了吗?有时间和我一起出去转转吗?”
“好啊。”
两人在月光照耀下的草坪上走着,彼此之间都没有言语,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,孙胜完突然坐了下来,Irene见她停了下来,就坐在了她旁边。
“我不明白,为什么杜老师会立下这样的遗嘱,既然立下遗嘱,又为什么留下“MY”的字样。这个凶手杀人不留下一丝痕迹,如此谨慎,绝对是个犯罪天才,那杜老师又为什么要力保这样的人逃脱法网。我不明白,我真的不明白......”
孙胜完说的很多,说的很杂,一点都不符合平时言辞的条理清晰,声音变得越来越小,最后一点尾音被掐断在喉中,竟然直直倒在了Irene怀里。
Irene被吓了一跳,冷静下来,拍了拍孙胜完:“胜完?胜完?”,靠近孙胜完,酒味似乎更为浓重了些,有些醉人。
许是害怕自己沉溺其中,Irene飞快地退开,孙胜完又喃喃几声,Irene鼓足了勇气重新靠近:“什么,胜完?”
“珠泫......珠泫,你在哪儿......”
Irene瞬间僵硬了起来,想了一下,准备冒个险。拿出电话:
“喂?星伊,我和胜完在楼下草坪上,她好像喝了酒,晕倒了,我抱不动她,你能来帮个帮吗......”
她不是抱不动,她不仅抱得起孙胜完,还能把她抱回宿舍,但如此便会暴露自已的实力,那么隐藏了这么久就毫无意义了,而且,她需要证实一件事情。
不一会儿,文星伊就赶到了他们身边,带着淡淡的笑容:“你俩,有进展了?”
Irene开了个“玩笑”:“她嘴里还喊着别人呢,我俩咋有进展?”
文星伊弯腰把孙胜完背在肩上,听到孙胜完微弱的喃喃声:“珠泫......”,文星伊骂道:“这小子想裴珠泫真是想疯了,好好的姑娘在身边不珍惜,偏偏追求天边的浮云.......诶?你不走吗?”
Irene坐在原地朝她笑了笑:“我有点睡不着呢,想吹吹风,你先带着她回去吧。”
“好吧,你小心着凉。”文星伊见她点了点头,才放心离开。
Irene躺下来,在微风作用力下的小草挠着她的手,痒痒的,但她毫不在意,凝望繁星遍布的天空,跌入自己的世界:
首先是孙胜完房间里的照片,很显然两人以前是认识的,但自己好像丝毫没有印象了;
再就是周晚会唱《起风了》的时候,孙胜完情不自禁叫出来的“珠泫”,后来忙起来了就再没有当回事;
还有刚才她真切地听到的从孙胜完嘴中吐出的自己的名字,包括文星伊的表情和反应,话语中隐藏的含义就是孙胜完喜欢“裴珠泫”,而那个“裴珠泫”不就是是自己吗?
但......
如果孙胜完知道是我杀了杜志建,如果她知道我就是那个杀害她父母的组织中的“魅”,那么她......还会喜欢自己吗?
想到这,Irene无奈的笑了笑:“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么,为什么还要有奢望。”站起身来,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,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,倒头就睡。
与以往不同,早饭后,所有警员在早饭后就来到了草坪上列队集合,因为,警察署的局长来到了精英反恐的总部,带回了杜志建的遗体。
响亮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精英反恐的每个角落:“着令精英反恐将杜乾同志的英魂放入英魂厅。”
Irene的瞳孔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。
所谓英魂厅,存放着无数与恐怖组织战斗而死的英雄的遗骨,记载着他们的光辉事迹,勉励着一代一代的后辈,算是精英反恐的历史博物馆了。
但这并不是Irene吃惊的理由,真正的原因是:精英反恐规定只有与恐怖分子战斗阵亡的人才有进入英魂厅的资格,但杜乾......
局长又说:“我知道这不符合精英反恐的规则,但是根据杜乾同志担任指挥官时的表现来看,上级决定破格令杜乾指挥官进入英魂厅。”
周围掌声渐起,Irene木讷地鼓掌。暗地里使着力,额上的青筋暴起,最终无奈的恢复如常。